投行實習生事件折射就業不公

林少喜

 

       有人一出生就在羅馬，有人一出生就成騾馬。
       近期最火的話題莫過於7月26日王少爺以一己之力扯下了金融圈的遮羞布。
       上班開保時捷，下班打高爾夫，洩漏上市資料的王少爺，用自己體育生的身份，戳破了金融高大上的神秘面紗，讓吃瓜群眾發現，原來IPO不外如此。
       事件的另一主角中信建投在事件第二天即聲稱，該學生系華中科技大學大一學生，其父親為非公職人員，從未在金融監管部門任職。該學生進入公司研學系公司投行某團隊負責人違規引入，公司已對該負責人作出撤職處分，並將對投行部門負責人嚴肅問責。
       查看該投行過往招實習生要求，至少要具備與業務相近的專業。而作為國內頭部券商，其團隊負責人為何會冒著違規的風險將一個大一的體育生招入？是沒走流程還是流程層層失效？而且此實習生不是端茶送水，而是接觸到三家擬申請IPO的公司，是高端莫測的投行實際不需要專業人士就可勝任還是別有它因？這就耐人尋味了。
       吃瓜群眾對此很憤怒，但我相信所見只是冰山一角。我們換個角度看，如果王少爺有聽過諄諄善誘的胡總編規勸有錢人或有背景的人低調點，那王少爺不發視頻不炫富，不就直接掌握IPO的推薦權和定價權嗎？騾馬不知道還會叫嗎？
       王少爺拳打金融圈，腿掃大江南北。小鎮做題家怎麼都不會想到，打敗自己的，不是更強的做題家，而是體育生。人們傳統觀念中，卷高學歷，拼能力進金融行業拿高薪，已經徹底被堵死了。華中科技大學是知名的985院校，王少爺可以憑體育特長以不低於二本線65%的成績入讀。有意思的是王少爺是以武術特長進入華中大，這和十多年前奶茶妹妹以健美操跳入清華如出一轍，具有較大的彈性。當小鎮做題家們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時候，王少爺們利用特別通道輕鬆上岸。
我和同樣畢業於華中大的同事聊起此事，該同事認為普通人要付出300%的努力，才可能有一點點回報，王少爺們的行為嚴重打擊社會青年積極性，普通人向上的動力將減弱；同時階層固化嚴重，普通人在這種遊戲規則下，就被設計了滿足於當好普通人，社會缺乏一股希望的味道。望著這位後來又就讀於港科大的同事，講完又忙於碼字掙稿費圖生存，我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了。
       曾幾何時，三代煙草人、三代XX人是美談，後來成為不能說的話題。網友說“好的崗位，就和愛滋病一樣，只有三種傳播方式：母嬰傳播、血液傳播、性傳播”，雖然辛辣，卻也寫實。
       高考雖飽受詬病，但客觀來說該制度極大程度保證了教育的相對公平。像我這種因高考才得以從農村來到城市，命運因此而改變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人也為社會進步提供了燃料和動力。那時就業對普通人還相對有機會，但目前，人們卻感覺考上清北也就那麼回事。究其原因，就業環境越來越不公、近親繁殖的現象越來越多，這對寒窗苦讀十多年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巨大打擊，這會消解他們努力和奮鬥的動力，剝奪了他們發揮聰明才智的機會，躺平成了無奈之舉，還要背負一身罵名，這對社會發展是極為不利的。
       國家是時候建立起打破就業不公、機會近親傳遞、階層固化的機制了，這才有利於社會的穩定和發展。